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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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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瑜走進金耀會所, 兩個服務生等在門口,看起來很焦急,一看到她就往裏帶。

向來這樣的場合都會有服務員親自領客人進去, 鐘瑜沒多想, 跟著走進包廂, 服務員對裏面的人恭恭敬敬說了聲“陳少爺,人到了”。

包廂裏烏煙瘴氣的, 沙發上坐著幾個年輕男人, 每個懷裏都摟著一個搔首弄姿的女人, 看著不像正經場合。

鐘瑜四下一尋,沒看見楊芊櫻,心知不對勁,正要往外走,那為首的男人瞧著了她, 眼睛一亮, 叫道:“沒看見本少爺坐在這兒?還不趕快過來伺候?”

鐘瑜沒以為這話是對她說的, 轉頭正要問服務生, 便被另外一個男的拖著拉到沙發邊, 推進那男人懷裏。

一股酒氣伴隨著煙臭味沖進鼻腔, 鐘瑜差點吐了,那些人都在放肆大笑著,男的女的都有。

在他們的說話聲中,鐘瑜明白了始末。

應該是服務員錯把她當成了他們找的大學生過來陪酒。

“我不是你們要找的大學生。”鐘瑜說道,“我是被服務員領錯進來的。”

那個被叫做“陳少爺”的男人流裏流氣地勾起她的下巴,顯然是不相信她的話,就算她說的是真的,這麽漂亮的女人哪肯輕易放走。

“嘖嘖, 這臉可真好看,現在外邊很多女的,都是些什麽貨色,漂亮的不夠純,純的不夠漂亮,像你這種姿色的,就算不是大學生,小爺我也會好好待你。”

男人的手指在她臉上滑動,鐘瑜忍著胃裏排山倒海的惡心,擡手一巴掌招呼過去,出手之快,招式之狠,那男的沒料到,一下被打蒙了。

鐘瑜一時沒克制住就這麽打了下去,打完之後清醒過來,他們人多勢眾,如果把人惹怒了,恐怕更加不好對付。

他們這些公子哥,仗著有錢有勢,一個比一個玩的是刺激,也沒人管得了,這種事她以往見著多聽得也多,心裏清楚,跟這種人沒道理好講,就算解釋了他們也不會放她走。

而她一個女人,一沒靠山,二沒勢力,身陷囹圄,要是硬來,以卵擊石,會死的很難看。

聰明一點的方法就是博得信任,找個機會脫身。

在男人變臉之前,她率先笑道:“剛看到您臉上好大一只蚊子,想幫您拍掉,手上沒個輕重,對不住了。”

要是換個女人,興許這招還真不管用,但鐘瑜這張臉擱誰那裏都受用,男人瞬間沒了脾氣,拿起杯子讓她喝。

周圍都在起哄,眼下不喝不行,她一邊保持微笑,一邊拿起酒杯,用手遮著臉,盡數將酒液倒進袖口——這種招式以往都是用爛了的,只不過這些人大概沒想到,也沒防備。

那男人似乎是鐵了心要將她灌醉,她推卻著假裝喝多,找了個機會去包廂內的洗手間。

他們見她跌跌撞撞,腳步不穩,到嘴邊的鴨子還能飛不成,由著她去。

鐘瑜進了洗手間,反鎖上門,不喝酒是不可能的,只是盡量的少喝,也不知是不是藥效到了,腦袋暈乎乎的。

她連忙催吐,往胃裏灌水,然後給楊芊櫻打電話。

剛剛楊芊櫻打過幾個電話進來,因為怕被那幾個二世祖發現端倪,她刻意靜了音。

做完這些之後,鐘瑜深呼吸一口氣,拉開門走了出去。

見鐘瑜坐下,那位陳少爺滿嘴酒氣噴鼻湊過來,“鬥牛,玩一個不?”

另外幾個吆喝:“陳少爺的面子不能不給,玩,必須玩!”

陳少爺手裏捏著一把牌,另一只手掐了掐鐘瑜的腰,笑得眼角褶子叢生,“你贏了,我喝酒,你輸了,給我親十下。”

鐘瑜不動聲色將他手揮開,在起哄聲中大大方方笑道:“這我要是贏了你,這一桌的酒你都喝完。”

她眼睛看著男人,笑的漂漂亮亮。場上多的是看好戲的人,拍著手高聲說,“有意思,陳少爺,看來今晚這小美女兒是鐵了心要讓你拜倒在石榴裙下了啊哈哈哈哈哈。”

那位少爺大概不覺得自己會輸,被激起了勝負欲,心情大好,一口答應,笑得色瞇瞇的樣子:“小美人兒,一會兒可別哭鼻子。”

話音剛落,鐘瑜的手臂被人輕輕一抓,下一秒,整個人被拉離了座位,身旁的位置落座下一個男人,將她擋在一室烏煙瘴氣之後。

仿佛一道屏障將她護在身後。

一切發生的都很突然,鐘瑜意識還沒緩過來,便聽那道熟悉的聲音清緘道:“我陪你玩兒。”

他身上還是剛才火鍋店裏的那身,暗色的衛衣,連外套也沒有穿,俊朗年輕,身上並沒有太過戾氣,平淡從容的樣子,像是什麽都沒放進眼裏。

那位陳少爺顯然也沒認出他的身份來,一見自己的好事被人打攪,罵罵咧咧道:“你誰啊,誰要你陪老子玩,老子要跟女人玩。”

“甭管我誰,”周時放蹺著腿靠沙發上點燃煙,將銀質打火機往桌上重重一按,“玩得起玩,玩不起滾。”

淺淡的光落在他的臉上,將他的眸色覆上了一層冷感和暗沈。

大概是被男人天生矜貴和強大的氣場震懾住,那位陳少爺楞了下。

馬上有人說道:“玩啊,陳少爺,咱還怕他不成。”

其餘的人紛紛應和。

反正都是來尋樂子的,大家都等著看好戲。

場子裏全是的狐朋狗友和一堆女人,陳少爺臉上掛不住,他也不覺得自己會輸,他壞笑:“輸了你給老子爬。”

周時放輕扯唇角,斜了眼旁邊的服務生,面不改色:“洗牌。”

“等等。”陳少爺看向鐘瑜,“美人兒來洗。”

服務生看向周時放。

他輕點下巴,默許了。

一把撲克牌交到鐘瑜手裏,她傾了傾身子,在桌上熟練地洗、切,發牌時,和周時放默契地對視一眼。

因她坐在暗處,誰也沒註意這個小動作。

玩的是最簡單的那種,四個人,以五張牌為上限,三張牌點數為十的整倍,則為有牛。

鐘瑜依次給四人發了一輪牌,每人手上三張底牌,鐘瑜問:“還要嗎?”

周時放捏住倒扣的牌面看了一眼,“要。”

鐘瑜又發了一張牌給他。

陳少爺一聽他說要,喜形於色,他故意輕咳了兩聲,“有些人要學狗爬了啊,待會兒大家都睜大眼睛瞅仔細了。”

周圍都嘻嘻哈哈一片笑聲。

陳少爺又看了眼自己的牌,“小美人兒,我也要。”

鐘瑜又發了兩輪,每人手上都有五張牌。

陳少爺將五張牌細細算了一遍,成竹在胸,一甩牌面,“開。牛九!”

唏噓聲一片,再接著其餘兩人都將牌面亮了出來,沒有大過他的。

陳少爺洋洋得意,指了指周時放,“別慫啊,等你開牌等你爬哈哈哈哈。”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一直沒做聲的那個男人。

周時放嘴角輕勾著,一臉勝券在握地掃了眼陳少爺,手腕一翻,捏在手裏的那一把牌往桌上扔去。

牌面掀開,周時放的五張牌:三、七、三、六、A。

“牛牛!”有人高呼一聲。

陳少爺一下子變了臉色,全沒了剛剛的神采飛揚,像一棵丟了面子的蔫白菜。

氛圍變得安靜又古怪。

周時放身體往後輕輕一靠,一句廢話也沒有,從薄唇裏利落而幹脆地吐出一個字:“爬。”

“你他媽到底是誰!來砸場子的不是?!還在等什麽,把他給我轟出去!”陳少爺像一下子醒悟過來,猛地從沙發上跳起來,嘶啞著嗓子叫道。

門突然從外面打開,一道光亮刺進滿場。陳少爺瞇起眼睛看向門口,走進來一個穿著性感小禮服,化著濃妝的女人,他擰眉:“怎麽回事今兒個?!啊??這一個個的都來找小爺不痛快呢嘛?這醜八怪是誰,還不趕快給我滾出去。”

帶著女人進來的那個經理走進來,到周時放面前,恭恭敬敬叫了聲“周少爺”,然後走到陳少爺身邊,低聲說了兩句。

那位陳少爺臉色一瞬之間變成土色,他像是聽到一個不得了的消息,像被針刺破的氣球似的,氣勢憋了下去,聲音也慫了不少:“你、你說什麽?他、他是……”

“是的,”經理指了指門口站著的女人,“那個才是您找的,這位是周夫人……怪我們服務不到位。”

經理還絮絮叨叨說了一堆,陳少爺已經沒有心思聽下去了,看來她沒有騙人,確實是走錯包間,可偏偏碰上周家的這位,那他真的是惹不起的。

只是這位素來只聞其名,能見到真容的也就只是圈子裏頂層的那一圈,他陳家雖有錢,卻也只能哄哄一般人,還攀不到那層。

經理點頭哈腰地跟周時放道著歉,“那兩個是新來的,以前都沒見過夫人,我已經好好教育過……”

周時放冷笑:“教育就夠了?連人都認不全,我養著你們吃白飯?”

他聲音平靜,壓迫而又強勢。

經理縮起腦袋,仿若噤聲的秋蟬。

陳少爺總算徹底確信了,剛剛他摟在懷裏叫美人兒的這個女人,那是人家周少爺的女人。

在場的其他人也懵了,誰都不想攤上事,能跑的都跑了。

陳少爺跑不了,只能硬著頭皮。

“周、周少爺,”陳少爺秒變陳慫慫,全然沒了剛剛稱霸天下的精氣神,聲音似乎從嗓眼裏一點點冒出來,“您大人不計小人過,我爬、爬就是了。”

說最後一個“爬”字,他仿佛就要哭出聲來。

周時放側頭朝鐘瑜看了眼,“想看嗎?”

鐘瑜興趣缺缺,“沒意思,走吧。”

周時放起身,伸手拉鐘瑜起來。

她就著他的力道起身,眉心忽然一擰,雙腿使不上力,整人往下一沈。

周時放低頭凝著她,“怎麽了?”

“腿軟,沒力氣。”她重新坐回沙發。

周時放蹲下身,仔細看她的臉,剛剛光線暗,沒看清。

額頭沁著一層薄汗,臉色很白,看起來很難受。

顯然是被下了藥。

他嘴裏咒罵一句,本平淡慵懶什麽都沒放在眼裏的這麽個人,忽然發狠似的朝陳少爺肚子上踢了一腳。

這一腳力道十足,人當即被踢飛出去半米多,抱著肚子,痛苦地扭成一團。

周時放額角青筋凸起。他其實之前根本沒把這號人物放在心上,對於這種墻頭草,警告一下,量他下次也不敢再犯。

但這回卻真的忍不了,他實在無法想象,若他沒到,後果會怎麽樣。

倒不是對她的聰明和機智有所懷疑,或許她有她的方法脫離險境。

只不過作為一個男人,任何一個男人,都不可能會讓自己的女人深陷在這樣的困境中。

踢下去那一腳之後,周時放停了一下,怕這個樣子嚇到鐘瑜,刻意壓低嗓音:“這筆賬你給我記著,回頭慢慢跟你算。”

倒在地上的男人嚇的膽都飛了,爬過來抱鐘瑜的腿求饒,被周時放又是一腳踹了開去。

他低頭深深看了眼鐘瑜,然後二話不說,手臂穿過她的膝彎下,打橫抱起了人,大步走出包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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